隋書_列傳卷二十六譯文

查閱典籍：《隋書》——「隋書·列傳卷二十六」原文

○宇文述　　宇文述，字伯通，代郡武川人?！　∷冶拘掌埔邦^，歸鮮卑俟豆歸奴役，后來隨他家的主子姓宇文?！　「赣H宇文盛，北周上柱國。　　宇文述小時就很驍勇，熟習弓馬?！　∈粴q時，有個看相的對他說：“公子好生自愛，以后會位極人臣?！北敝芪涞蹠r，因他父親的軍功，他開始當開府?！　∮钗氖錾灾t恭嚴密，北周的大冢宰宇文護，非常喜歡他?！　∽屗员竟偕矸莓斪约旱挠H信。　　到周武帝親理萬機時，召他任左宮伯，累功升任英果中大夫，賜他博陵郡公的爵位，不久改封為仆陽郡公?！　∷甯咦鏋楸敝茇┫嗪螅具t迥在相州造反，宇文述以行軍總管的身份，率領三千步兵騎兵，隨韋孝寬討敵?！　〔筷牭搅撕雨?，尉遲迥派部將李雋進攻懷州?！　∮钗氖鰡为氝M攻李雋軍，打敗了他?！　∮钗氖鲇趾椭T將一起，在永橋進攻尉遲惇，宇文述沖鋒陷陣，俘虜了很多敵人。　　在平定尉遲迥的戰(zhàn)爭中，宇文述每次作戰(zhàn)都有戰(zhàn)功，朝廷越級提拔他當上柱國，封他為褒國公，賜他縑帛三千匹?！　￠_皇初年，授他右衛(wèi)大將軍。　　在平定陳國的戰(zhàn)爭中，又讓他以行軍總管身份，率兵三萬，從六合渡江。　　當時，韓擒虎、賀若弼兩軍奔向丹陽，宇文述進據(jù)石頭城，以互相聲援。　　陳后主被抓以后，蕭瓛、蕭巖占據(jù)東吳之地，擁兵拒守?！　∮钗氖雎暑I行軍總管元契、張默言等部人馬進討，水陸并進?！　÷鋮补鄻s率水軍從海上趕到，也受宇文述指揮?！　』噬舷略t說：“你功勛很大，名望很高，忠心奉國，我早就知道?！　〗鹆甑馁\人既已消滅，但吳州、會稽等地，在很遠的東方，蕭巖、蕭瓛，都在那里。　　你要率領部隊，安撫那里，揚我國威，宣布教化。　　憑著你的謀略，乘勝前進，就像風掃殘云、電閃雷鳴一樣，那里肯定會馴服?！　∪绻挥酶筛?，那里的百姓能得到安寧，這才符合我的心意，也是你的大功?！标悋挠佬潞铌惥稄臅x陵投奔蕭瓛，并軍合力?！　】匆娪钗氖龅牟筷牽斓搅?，蕭瓛害怕，樹柵欄于晉陵城東，又斷絕水道，留兵抵抗宇文述?！　∈挱拸牧x興到太湖，想掩襲宇文述?！　∮钗氖龉テ破鋿艡?，回兵打擊蕭瓛，大破蕭軍，斬了蕭瓛的司馬曹勒叉。　　先頭部隊又攻下了吳州，蕭瓛讓余部保衛(wèi)包山，燕榮打破了他的余部?！　∮钗氖鲞M兵到奉公埭，蕭巖、陳君范等人，獻出會稽請求投降。　　宇文述同意了他們?！　蓚€人捆著，站在路的左邊，吳州、會稽全部平定。　　宇文述因軍功授一個兒子開府，賜縑帛三千段，授他安州總管?！　‘敃r晉王楊廣鎮(zhèn)守揚州，對宇文述很好，想宇文述貼近自己，因此奏請封他為壽州刺史總管?！　x王那時就有奪取太子之位的用意，向宇文述討教，宇文述說：“皇太子早就失去了皇上的寵愛，他的美德不聞于天下?！　〈笸跄匀市⒅Q，才能蓋世，幾經(jīng)將領，很有大功?！　』噬虾蛢?nèi)宮，都很愛您?！　√煜氯硕伎粗笸?。　　但是廢立是國家的大事，我處在他人的父子骨肉之間，實在不方便出謀劃策?！　〉芨淖兓噬弦庠傅模挥袟钏匾粋€人罷了。　　但為楊素出主意的，只有他的弟弟楊約。　　我很了解楊約，請讓我到京師去，與楊約相見，一起謀劃廢立的事。”晉王很高興，準備了很多金寶，資助宇文述入關赴京?！　∮钗氖鰩状握垪罴s，擺出很多寶物，與他喝得大醉，然后與他賭博，每次都假裝不能贏，所帶的金寶全都輸給了他?！　罴s得了很多金寶，稍稍謝謝宇文述。　　宇文述乘機說：“這是晉王賜給我的，讓我和你玩玩罷了?！睏罴s大驚說：“這是為什么呢？”宇文述就為晉王說明用意?！　罴s同意晉王的說法，回去對楊素說了，楊素也聽從?！　∮谑菞钏爻Ｅc宇文述謀劃這事?！　x王與宇文述感情更親密，命宇文述的兒子宇文士及娶南陽公主，前后給宇文家的賞賜不計其數(shù)?！　x王為皇太子后，讓宇文述任左衛(wèi)率?！　“蠢弦?guī)矩，左衛(wèi)率為四品官。　　皇上因宇文述一向官高，于是把左衛(wèi)率定為三品官?！　∷褪沁@樣被看重?！　劾^位后，授宇文述左衛(wèi)大將軍，改封他為許國公。　　大業(yè)三年(607)，加授他為開府儀同三司?！　∶磕甓寥粘⒕蹠?，就給他一部鼓吹?！　∷S煬帝到榆林，當時，鐵勒的契弊歌棱，打敗了吐谷渾，吐谷渾部被打散，于是派使者來請求投降。　　煬帝命令宇文述率兵駐扎在西平的臨羌城，接受投降。　　吐谷渾見宇文述擁有強兵，就不敢來投降，于是向西逃走?！　∮钗氖雎暑I鷹揚郎將梁元禮、張峻、崔師等，追趕他們，到了曼頭城，攻占了它，斬首三千多級。　　乘勝追到赤水城，又攻占了該城?！　∷麄兊挠帱h逃到丘尼川駐扎，宇文述進擊，大破吐谷渾，活捉他們的王公、尚書、將軍二百人，前后俘虜他們的男女人口四千口，這才退兵。　　吐谷渾國主往南逃到雪山，他的故地都空蕩蕩的。　　煬帝很高興。　　次年，隨煬帝巡幸西方，到了金山，登上燕支山，宇文述總是當偵察。　　當時吐谷渾又進犯張掖，宇文述進兵打跑了他們?！　』氐浇紝m，煬帝讓宇文述和蘇威一起，掌管選舉，參預朝政?！　‘敃r，宇文述很顯貴，他的委任雖與蘇威相同，但與煬帝的感情則超過了他。　　煬帝得到了遠方的貢獻和四季的食物，總是賜給宇文述?！　〉接钗氖黾胰サ膶m中使者很多，相望于道?！　∮钗氖龊苌朴谑谭顭?，一低頭一抬頭，一舉手一投足，其舉止總是很得體，皇宮中的宿衛(wèi)都效仿他?！　∷钟星伤迹彩窍胙b飾自己一下，其作法總是出人意料?！　∷麕状伟哑娣愇铽I給宮廷，因此煬帝更喜歡他?！　‘敃r，宇文述顯貴得寵，言無不聽，勢傾朝廷?！　∽笮l(wèi)將軍張瑾與宇文述是同僚，曾經(jīng)評議一些事情，張瑾的話稍不中他的意，他馬上就怒目喝斥張瑾?！　堣獞峙滤茏?。　　文武百官沒誰敢違逆他?！　〉载澙?，知道人家有珍奇之物，一定要得到?！　「簧檀筚Z和隴右諸胡人的子弟，宇文述都給他們一點恩惠，叫他們?yōu)椤皟骸薄！　∫虼?，他們競相贈送東西給他，他家的金寶堆積如山?！　∮钗氖黾液笤豪锎┝_綺的幾百人，家僮一千多，這些人都騎著好馬，穿金佩玉。　　宇文述的寵幸，當時無人可比。　　到征討高麗時，宇文述任扶余道的軍將。　　將出發(fā)時，煬帝對他說：“按禮，七十歲的人行軍打仗，要帶婦人同行。　　你應該帶上家人。　　古時婦人不隨軍，那是說在戰(zhàn)場上?！　≈劣谠谲姞I里頭，那沒什么妨礙?！　№椨饚в菁В褪枪适?。”宇文述與部隊到了鴨綠江，糧食完了，商議想班師回朝?！　≈T將議論紛紛，宇文述又不知煬帝的用意?！　偤靡抑牡碌剿遘姶鬆I來假裝投降，宇文述先前和于仲文都得到了煬帝的密旨，讓他們誘捕乙支文德?！　『髞碛址帕艘抑牡?，讓他逃走，這事記載在《于仲文傳》里?！　∮钗氖鲂睦锊话?，于是與諸將渡江追趕?！　‘敃r乙支文德見宇文述軍多有饑餓之色，想拖垮宇文述的部隊，因此每次一打就跑?！　∮钗氖鲆惶熘衅邞?zhàn)七捷，既仗著獲勝，又因內(nèi)部諸將議論所逼，于是就追敵，往東渡過薩水，離平壤只有三十里，就山扎營。　　乙支文德又派使者來假裝投降，請求宇文述說：“隋師如果班師，我們將把高元送到行宮去朝拜天子?！庇钗氖鲆姴筷犉?，不可再戰(zhàn)，加上平壤險固，難以力取，就明知其詐降也退兵。　　部隊半渡，賊人進攻后部，于是隋軍潰敗，無法禁止?！　」佘姅】?，一天一夜，跑到鴨綠江，行軍四百五十里?！　∑鸪酰竭|東的隋軍有三十萬五千人，回到遼東城時，只剩二千七百人?！　壅鹋延钗氖龅热私唤o司法部門處置?！　〉綎|都后，將宇文述除名，讓他當老百姓。　　次年，煬帝討伐遼東，恢復宇文述的官爵，待之如初。　　他隨煬帝到了遼東，和將軍楊義臣率兵又到鴨綠江。　　碰上楊玄感作亂，煬帝召宇文述班師，讓他趕赴河陽，調(diào)動各郡士兵以討伐楊玄感?！　‘敃r楊玄感逼近東都，聽說宇文述的部隊快到了，害怕而西逃，將要奪取關中?！　∮钗氖雠c刑部尚書衛(wèi)玄、左御衛(wèi)將軍來護兒、武衛(wèi)將軍屈突通等跟蹤追擊，追到閿鄉(xiāng)的皇天原，趕上了楊玄感。　　宇文述與來護兒在楊軍前面擺開陣勢，派屈突通用奇兵襲擊他的背后，大破楊軍，于是殺了楊玄感，把首級送到行宮。　　煬帝賜他布帛幾千段?！　∷蛛S煬帝東征，到懷遠而回來?！　⊥回嗜税鼑汩T，煬帝懼怕?！　∮钗氖稣埱笸粐鋈??！　》由w死勸，煬帝才作罷?！　〗鈬?，煬帝到了太原，大臣們多勸煬帝回京，煬帝面有為難之色?！　∮钗氖鲆虮闵献嗾f：“隨行官員的妻子兒女多在東都，就順便向洛陽去吧，從潼關回長安就可以了?！睙勐犃怂脑??！　∵@年，煬帝到了東都?！　∮钗氖鲇植祛佊^色，勸煬帝到江都去，煬帝很高興?！　∮钗氖鲈诮忌?，去看望他的宮中使者，絡繹不絕，相望于道?！　巯胗H自去看他，群臣苦勸才作罷。　　于是派司宮魏氏問宇文述說：“如一定要說什么，你想說什么？”宇文述的兩個兒子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當時都因犯罪而呆在家里，宇文述因此上奏說：“化及是我的長子，很早就到晉王府第做事，望陛下可憐可憐他?！睙勐犃耍宦錅I說：“我不會忘記的?！彼ナ篮?，煬帝為此不上朝，追贈他為司徒、尚書令、十郡太守，另賜持班劍者四十人，鍂車京車，前后部的鼓吹?！　≈u號叫“恭”?！　圩岦S門侍郎裴矩，以太牢之禮祭之，又讓鴻臚監(jiān)護喪事?！　∷麅鹤佑钗幕?，另外有傳?！　≡贫ㄅd，是個附會宇文述的人?！　∑鸪踉贫ㄅd的姑娘當皇太子楊勇的昭訓，楊勇被廢太子之位后，他女兒被除名，配給少府?！　≡贫ㄅd先得到女兒昭訓的明珠絡帳，私下送給宇文述，從此后幾次一起游玩?！　≡贫ㄅd每到逢年過節(jié)，都有東西送給宇文述，并用音樂作手段貼近宇文述?！　∮钗氖鲆幌驉鄞┢娣?，炫耀給人家看?！　≡贫ㄅd就為他特制馬鞍墊子，在后角上缺一塊三寸見方大小，以露出白色?！　∧切┹p薄之徒競相仿效，叫做“許公缺勢”?！　∮?，遇到天氣寒冷，云定興說：“您老人家到宮中值夜班，耳朵一定很冷?！庇钗氖稣f：“是啊。”云定興就特制衤夾頭巾，讓宇文述護住耳朵?！　≥p薄之徒又效仿他，叫做什么“許公衤白勢”?！　∮钗氖龊芨吲d，說：“云兄所做，必能變俗?！　∥衣犝f有的人做的事值得效法，果然不假。”后來煬帝將要進攻周邊的夷人，大造兵器，宇文述推薦云定興，皇上就下令，讓少府工匠都聽他調(diào)度?！　∮钗氖鱿霝樗蠊伲瑢λf：“你所監(jiān)制的兵器，都合乎皇上的心，但不得當官，是因為長寧兄弟還沒有死。”云定興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何不勸皇上殺了他們？”宇文述因此上奏說：“房陵王的兒子們都已長大了。　　如今正欲興兵征討，若讓他們隨皇上，那么管束他們又很難；如把他們留在哪個地方，又怕不好?！　∵M退無用，請早作處理?！睙蹚钠溆嫞虼硕舅篱L寧，又將他以下的七個弟弟分別流放嶺南，另派人在路上全部殺死他們?！　〈髽I(yè)五年(609)，大閱兵，煬帝稱贊甲仗很好?！　∮钗氖稣f：“這都是云定興的功勞。”煬帝就提拔他當少府丞。　　不久，他又代替何稠當少監(jiān)，轉(zhuǎn)任衛(wèi)尉少卿，后升任左御衛(wèi)將軍，仍兼管少府之事?！　〈髽I(yè)十一年(615)，授云定興左屯衛(wèi)大將軍?！　》彩怯钗氖鏊扑]的，都當了大官。　　趙行樞以太常樂戶的身份，家產(chǎn)數(shù)以億計。　　宇文述稱他為兒，受了他很多賄賂?！　∮钗氖鼍驼f他驍勇，他就當了折沖郎將。 ○郭衍　　郭衍字彥文，自稱是太原介休人?！　「赣H郭崇，以舍人身份隨魏武帝入關，其后官至侍中?！　」苄r就很驍勇，善于騎馬射箭。　　北周陳王宇文純引之為左右，累功升至大都督。　　當時北齊未平，郭衍奉詔到天水募集人馬，以鎮(zhèn)守東邊，得以遷徙一千多家，住在陜城?！　“菔谑钩止?jié)、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　∶坑匈\人到，他就率領人馬抵抗，一年中幾次告捷，頗為北齊人所懼怕?！　￡愅跤钗募兏佑H近他?！　〗ǖ轮?572～577)，北周武帝出京巡幸云陽，郭衍在行在所拜謁皇上。　　當時正議論討伐北齊，郭衍請求當前鋒?！　」ゴ蚝雨幊?，授他儀同大將軍?！　≈芪涞郯鼑鷷x州，擔心北齊兵來援，令郭衍隨陳王宇文純守千里徑?！　∷蛛S周武帝在晉州與齊后主大戰(zhàn)，追擊齊軍到高壁，打敗齊軍。　　又隨皇上平定并州，因功加授開府，封為武強縣公，食邑一千二百戶，賜姓叱羅氏?！　⌒?578)，任右中軍熊渠中大夫?！　∥具t迥作亂時，郭衍隨韋孝寬到武陟作戰(zhàn)，進而在相州作戰(zhàn)。　　此前，尉遲迥派弟弟之子尉遲勤為青州總管，率青州、齊州的部隊來幫助尉遲迥。　　尉遲迥失敗后，尉遲勤與尉遲迥的兒子尉遲..、尉遲..等人，想東奔青州。　　郭衍率精兵一千追擊并打破敵軍，在陣前活捉尉遲..?！　∥具t勤于是逃走，而尉遲..也逃跑了?！　」艿綕荩紦?jù)其城，又在濟北攻擊賊人的余黨，幾戰(zhàn)而破之，將賊首抓送京師?！　〕⒃郊壧岚嗡斏现鶉馑麨槲渖娇す?，賞他布帛七千段?！　∷置軇袼甯咦鏆⒈敝苤T王，早點讓北周禪讓，因此大被親近?！　￠_皇元年(581)，皇上讓郭衍恢復郭姓?！　⊥回蔬M犯邊塞，以郭衍為行軍總管，領兵駐扎在平?jīng)??！　啄曛?，突厥人都不敢進犯?！　≌{(diào)他當開漕渠大監(jiān)?！　∷暑I水工，鑿渠引渭水，經(jīng)大興城北，東到潼關，漕運四百多里，關內(nèi)依賴它，把它叫作“富民渠”。　　開皇五年(585)，授他瀛州刺史?！　∮錾锨锶瞻l(fā)水，所屬各縣多遭水淹，老百姓都爬上高樹，依托大墳?！　」苡H自準備船筏，并備糧食，拯救百姓，百姓多被救起?！　」芟乳_官倉賑災，以后才上奏朝廷?！　』噬戏浅Ｙ澷p，選調(diào)他當朔州總管。　　朔州轄有恒安鎮(zhèn)，北接蕃境，常要轉(zhuǎn)運東西去?！　」苡谑沁x些肥沃的地方，開始屯田，一年富余一萬多石糧食，百姓免去了轉(zhuǎn)運之苦。　　他又修筑桑乾鎮(zhèn)，都符合皇上旨意。　　開皇十年(590)，他隨晉王楊廣出鎮(zhèn)揚州?！　∮錾辖显旆矗苋慰偣?，率精兵萬人先住京口?！　≡谫F洲南，與反賊交戰(zhàn)，打敗反賊，活捉賊帥，得了很多船只糧食，以補充部隊?！　∷谑怯钟懛|陽、永嘉、宣城、黟、歙等洞，都削平了他們?！　∈谒麨槭Y州刺史。　　郭衍對下很驕橫，對上討好諂媚。　　晉王楊廣很喜歡親近他，飲宴、賞賜都很多。　　升任洪州總管?！　x王有奪取太子之位的計謀，把郭衍當心腹，派宇文述告訴他這一計謀?！　」艽笙玻f：“若所謀之事成，自可為皇太子?！　∪绮怀?，也要占據(jù)淮海，恢復梁國、陳國的舊地?！　∧菚r我也是副君家里的酒客，誰又奈得我何？”晉王因此召來郭衍，偷偷地一起商議。　　又怕別人懷疑他們無故來往，就假托說，郭衍的妻子得了癭病，蕭王妃有辦法治療?！　“堰@些報告高祖，高祖聽任郭衍和他的妻子去江都，這么來來往往，無所節(jié)制?！　」苡种e稱桂州的俚人造反，晉王于是奏請朝廷讓郭衍發(fā)兵討“敵”，因此大造武器軍帳，偷偷地養(yǎng)了很多士卒?！　x王入京當太子后，調(diào)他當了左監(jiān)門率，轉(zhuǎn)任左宗衛(wèi)率。　　高祖在仁壽宮將死，太子楊廣與楊素篡改遺詔，讓郭衍、宇文述率領東宮衛(wèi)兵，靠近上臺站崗，門禁全由他們掌握?！　「咦嫒ナ篮?，漢王造反，而京城空虛，楊廣讓郭衍飛速回去，領兵防守?！　〈髽I(yè)元年(605)，授郭衍左武衛(wèi)大將軍?！　垩残医?，令郭衍統(tǒng)領左軍，改授他光祿大夫?！　∷蛛S煬帝征討吐谷渾，出金山道，招納降民二萬多戶。　　郭衍能揣摸煬帝的意圖，阿諛奉承，順從旨意?！　鄢θ苏f：“只有郭衍，心與我同?！彼衷鴦駸圩约盒袠?，五天一上朝，不要像高祖那樣白白地勞累?！　勐犃怂脑?，越發(fā)夸他孝順。　　當初，新的政令推行，郭衍的爵祿按通例被廢除?！　〈髽I(yè)六年(610)，因他得到寵幸，而被封為真定侯。　　七年，隨煬帝到江都，死了?！　圩焚浰笮l(wèi)大將軍，賜予很多，謚號叫“襄”?！　￠L子郭臻，任武牙郎將。　　次子郭嗣本，任孝昌縣令。

　　○宇文述云定興

　　宇文述，字伯通，代郡武川人也。本姓破野頭，役屬鮮卑俟豆歸，后從其主為 宇文氏。父盛，周上柱國。述少驍銳，便弓馬。年十一時，有相者謂述曰：“公子 善自愛，后當位極人臣?！敝芪涞蹠r，以父軍功，起家拜開府。述性恭謹沈密，周 大冢宰宇文護甚愛之，以本官領護親信。及帝親總?cè)f機，召為左宮伯，累遷英果中 大夫，賜爵博陵郡公，尋改封濮陽郡公。

　　高祖為丞相，尉迥作亂相州，述以行軍總管率步騎三千，從韋孝寬擊之。軍至 河陽，迥遣將李俊攻懷州，述別擊俊軍，破之。又與諸將擊尉惇于永橋，述先鋒陷 陣，俘馘甚眾。平尉迥，每戰(zhàn)有功，超拜上柱國，進爵褒國公，賜縑三千匹。開皇 初，拜右衛(wèi)大將軍。平陳之役，復以行軍總管率眾三萬，自六合而濟。時韓擒、賀 若弼兩軍趣丹陽，述進據(jù)石頭，以為聲援。陳主既擒，而蕭瓛、蕭巖據(jù)東吳之地， 擁兵拒守。述領行軍總管元契、張默言等討之，水陸兼進。落叢公燕榮以舟師自海 至，亦受述節(jié)度。上下詔曰：“公鴻勛大業(yè)，名高望重，奉國之誠，久所知悉。金 陵之寇，既已清蕩，而吳會之地，東路為遙，蕭巖、蕭瓛，并在其處。公率將戎旅， 撫慰彼方，振揚國威，宣布朝化。以公明略，乘勝而往，風行電掃，自當稽服。若 使干戈不用，黎庶獲安，方副朕懷，公之力也?！标愑佬潞铌惥蹲詴x陵奔瓛，并 軍合勢。見述軍且至，瓛懼，立柵于晉陵城東，又絕塘道，留兵拒述。瓛自義興入 太湖，圖掩述后。述進破其柵，回兵擊瓛，大敗之，斬瓛司馬曹勒叉。前軍復陷吳 州，瓛以馀眾保包山，燕榮擊破之。述進至奉公埭，蕭巖、陳君范等以會稽請降。 述許之，二人面縛路左，吳會悉平。以功拜一子開府，賜物三千段，拜安州總管。

　　時晉王廣鎮(zhèn)揚州，甚善于述，欲述近己，因奏為壽州刺史總管。王時陰有奪宗 之志，請計于述，述曰：“皇太子失愛已久，令德不聞于天下。大王仁孝著稱，才 能蓋世，數(shù)經(jīng)將領，深有大功。主上之與內(nèi)宮，咸所鐘愛，四海之望，實歸于大王。 然廢立者，國家之大事，處人父子骨肉之間，誠非易謀也。然能移主上者，唯楊素 耳。素之謀者，唯其弟約。述雅知約，請朝京師，與約相見，共圖廢立。”晉王大 悅，多赍金寶，資述入關。述數(shù)請約，盛陳器玩，與之酣暢，因而共博，每佯不勝， 所赍金寶盡輸之。約所得既多，稍以謝述。述因曰：“此晉王之賜，令述與公為歡 樂耳。”約大驚曰：“何為者？”述因為王申意。約然其說，退言于素，素亦從之。 于是素每與述謀事。晉王與述情好益密，命述子士及尚南陽公主，前后賞賜不可勝 計。及晉王為皇太子，以述為左衛(wèi)率。舊令，率官第四品，上以述素貴，遂進率品 為第三，其見重如此。

　　煬帝嗣位，拜左衛(wèi)大將軍，改封許國公。大業(yè)三年，加開府儀同三司，每冬正 朝會，輒給鼓吹一部。從幸榆林，時鐵勒契弊歌棱攻敗吐谷渾，其部攜散，遂遣使 請降求救。帝令述以兵屯西平之臨羌城，撫納降附。吐谷渾見述擁強兵，懼不敢降， 遂西遁。述領鷹揚郎將梁元禮、張峻、崔師等追之，至曼頭城，攻拔之，斬三千馀 級。乘勝至赤水城，復拔之。其馀黨走屯丘尼川，述進擊，大破之，獲其王公、尚 書、將軍二百人，前后虜男女四千口而還。渾主南走雪山，其故地皆空。帝大悅。 明年，從帝西幸，巡至金山，登燕支，述每為斥候。時渾賊復寇張掖，進擊走之。 還至江都宮，敕述與蘇威常典選舉，參預朝政。述時貴重，委任與蘇威等，其親愛 則過之。帝所得遠方貢獻及四時口味，輒見班賜，中使相望于道。述善于供奉，俯 仰折旋，容止便辟，宿衛(wèi)者咸取則焉。又有巧思，凡有所裝飾，皆出人意表。數(shù)以 奇服異物進獻宮掖，由是帝彌悅焉。時述貴幸，言無不從，勢傾朝廷。左衛(wèi)將軍張 瑾與述連官，嘗有評議，偶不中意，述張目叱之，瑾惶懼而走，文武百僚莫敢違忤。 然性貪鄙，知人有珍異之物，必求取之。富商大賈及隴右諸胡子弟，述皆接以恩意， 呼之為兒。由是競加饋遺，金寶累積。后庭曳羅綺者數(shù)百，家僮千馀人，皆控良馬， 被服金玉。述之寵遇，當時莫與為比。

　　及征高麗，述為扶馀道軍將。臨發(fā)，帝謂述曰：“禮，七十者行役以婦人從， 公宜以家累自隨。古稱婦人不入軍，謂臨戰(zhàn)時耳。至于營壘之間，無所傷也。項籍 虞姬，即其故事?！笔雠c九軍至鴨綠水，糧盡，議欲班師。諸將多異同，述又不測 帝意。會乙支文德來詣其營，述先與于仲文俱奉密旨，令誘執(zhí)文德。既而緩縱，文 德逃歸，語在《仲文傳》。述內(nèi)不自安，遂與諸將渡水追之。時文德見述軍中多饑 色，欲疲述眾，每斗便北。述一日之中七戰(zhàn)皆捷，既恃驟勝，又內(nèi)逼群議，于是遂 進，東濟薩水，去平壤城三十里，因山為營。文德復遣使偽降，請述曰：“若旋師 者，當奉高元朝行在所?！笔鲆娛孔淦１?，不可復戰(zhàn)，又平壤險固，卒難致力，遂 因其詐而還。眾半濟，賊擊后軍，于是大潰，不可禁止，九軍敗績，一日一夜，還 至鴨綠水，行四百五十里。初，渡遼九軍三十萬五千人，及還至遼東城，唯二千七 百人。帝大怒，以述等屬吏。至東都，除名為民。明年，帝有事遼東，復述官爵， 待之如初。從至遼東，與將軍楊義臣率兵復臨鴨綠水。會楊玄感作亂，帝召述班師， 令馳驛赴河陽，發(fā)諸郡兵以討玄感。時玄感逼東都，聞述軍將至，懼而西遁，將圖 關中。述與刑部尚書衛(wèi)玄、左御衛(wèi)將軍來護兒、武衛(wèi)將軍屈突通等躡之。至閿鄉(xiāng)皇 天原，與玄感相及。述與來護兒列陣當其前，遣屈突通以奇兵擊其后，大破之，遂 斬玄感，傳首行在所。賜物數(shù)千段。復從東征，至懷遠而還。

　　突厥之圍雁門，帝懼，述請潰圍而出。樊子蓋固諫不可，帝乃止。及圍解，車 駕次太原，議者多勸帝還京師，帝有難色。述因奏曰：“從官妻子多在東都，便道 向洛陽，自潼關而入可也。”帝從之。是歲，至東都，述又觀望帝意，勸幸江都， 帝大悅。述于江都遇疾，中使相望，帝將親臨視之，群臣苦諫乃止。遂遣司宮魏氏 問述曰：“必有不諱，欲何所言？”述二子化及、智及，時并得罪于家，述因奏曰： “化及臣之長子，早預籓邸，愿陛下哀憐之?！钡勐?，泫然曰：“吾不忘也?！奔?薨，帝為之廢朝，贈司徒、尚書令、十郡太守，班劍四十人，辒京車，前后部鼓 吹，謚曰恭，帝令黃門侍郎裴矩祭以太牢，鴻臚監(jiān)護喪事。子化及，別有傳。

　　云定興者，附會于述。初，定興女為皇太子勇昭訓，及勇廢，除名配少府。定 興先得昭訓明珠絡帳，私賂于述，自是數(shù)共交游。定興每時節(jié)必有賂遺，并以音樂 干述。述素好著奇服，炫耀時人。定興為制馬韉，于后角上缺方三寸，以露白色。 世輕薄者爭放學之，謂為許公缺勢。又遇天寒，定興曰：“入內(nèi)宿衛(wèi)，必當耳冷?！?述曰：“然?！蹦酥蒲W頭巾，令深袙耳。又學之，名為許公袙勢。述大悅曰：“云 兄所作，必能變俗。我聞作事可法，故不虛也。”后帝將事四夷，大造兵器，述薦 之，因敕少府工匠并取其節(jié)度。述欲為之求官，謂定興曰：“兄所制器仗并合上心， 而不得官者，為長寧兄弟猶未死耳?！倍ㄅd曰：“此無用物，何不勸上殺之?！笔?因奏曰：“房陵諸子，年并成立。今欲動兵征討，若將從駕，則守掌為難；若留一 處，又恐不可。進退無用，請早處分?！钡蹚闹?，因鴆殺長寧，又遣以下七弟分配 嶺表，仍遣間使于路盡殺之。五年，大閱軍實，帝稱甲仗為佳。述奏曰：”并云定 興之功也。”擢授少府丞。尋代何稠為少監(jiān)，轉(zhuǎn)衛(wèi)尉少卿，遷左御衛(wèi)將軍，仍知少 府事。十一年，授左屯衛(wèi)大將軍。

　　凡述所薦達，皆至大官。趙行樞以太常樂戶，家財億計，述謂為兄，多受其賄。 稱其驍勇，起家為折沖郎將。

　　○郭衍

　　郭衍，字彥文，自云太原介休人也。父以舍人從魏武帝入關，其后官至侍中。 衍少驍武，善騎射。周陳王純引為左右，累遷大都督。時齊氏未平，衍奉詔于天水 募人，以鎮(zhèn)東境，得樂徙千馀家，屯于陜城。拜使持節(jié)、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 每有寇至，輒率所領御之，一歲數(shù)告捷，頗為齊人所憚。王益親任之。建德中，周 武帝出幸云陽，衍朝于行所，時議欲伐齊，衍請為前鋒。攻河陰城，授儀同大將軍。 武帝圍晉州，慮齊兵來援，令衍從陳王守千里徑。又從武帝與齊主大戰(zhàn)于晉州，追 齊師至高壁，敗之。仍從平并州，以功加授開府，封武強縣公，邑一千二百戶，賜 姓叱羅氏。宣政元年，為右中軍熊渠中大夫。

　　尉迥之起逆，從韋孝寬戰(zhàn)于武陟，進戰(zhàn)于相州。先是，迥遣弟子勤為青州總管， 率青、齊之眾來助迥。迥敗，勤與迥子惇、祐等欲東奔青州。衍將精騎一千追破之， 執(zhí)祐于陣，勤遂遁走，而惇亦逃逸。衍至濟州，入據(jù)其城，又擊其馀黨于濟北，累 戰(zhàn)破之，執(zhí)送京師。超授上柱國，封武山郡公。賞物七千段。密勸高祖殺周室諸王， 早行禪代。由是大被親昵。開皇元年，敕復舊姓為郭氏。突厥犯塞，以衍為行軍總 管，領兵屯于平?jīng)?。?shù)歲，虜不入。征為開漕渠大監(jiān)。部率水工，鑿渠引渭水，經(jīng) 大興城北，東至于潼關，漕運四百馀里。關內(nèi)賴之，名之曰富民渠。五年，授瀛州 刺史。遇秋霖大水，其屬縣多漂沒，民皆上高樹，依大家。衍親備船伐，并赍糧 拯救之，民多獲濟。衍先開倉賑恤，后始聞奏。上大善之，選授朔州總管。所部有 恆安鎮(zhèn)，北接蕃境，常勞轉(zhuǎn)運。衍乃選沃饒地，置屯田，歲剩粟萬馀石，民免轉(zhuǎn)輸 之勞。又筑桑乾鎮(zhèn)，皆稱旨。十年，從晉王廣出鎮(zhèn)揚州。遇江表構逆，命衍為總管， 領精銳萬人先屯京口。于貴洲南與賊戰(zhàn)，敗之，生擒魁帥，大獲舟楫糧儲，以充軍 實，乃討東陽、永嘉、宣城、黟、歙諸洞，盡平之。授蔣州刺史。

　　衍臨下甚踞，事上奸諂。晉王愛昵之，宴賜隆厚。遷洪州總管。王有奪宗之謀， 托衍心腹，遣宇文述以情告之。衍大喜曰：“若所謀事果，自可為皇太子。如其不 諧，亦須據(jù)淮海，復梁、陳之舊。副君酒客，其如我何？”王因召衍，陰共計議。 又恐人疑無故來往，托以衍妻患癭，王妃蕭氏有術能療之。以狀奏高祖，高祖聽衍 共妻向江都，往來無度。衍又詐稱桂州俚反，王乃奏衍行兵討之。由是大修甲仗， 陰養(yǎng)士卒。及王入為太子，征授左監(jiān)門率，轉(zhuǎn)左宗衛(wèi)率。高祖于仁壽宮將大漸，太 子與楊素矯詔，令衍、宇文述領東宮兵，帖上臺宿衛(wèi)，門禁并由之。及上崩，漢王 起逆，而京師空虛，使衍馳還，總兵居守。大業(yè)元年，拜左武衛(wèi)大將軍。帝幸江都， 令衍統(tǒng)左軍，改授光祿大夫。又從討吐谷渾，出金山道，納絳二萬馀戶。衍能揣上 意，阿諛順旨。帝每謂人曰：“唯有郭衍，心與朕同?！庇謬L勸帝取樂，五日一視 事，無得效高祖空自劬勞。帝從之，益稱其孝順。初，新令行，衍封爵從例除。六 年，以恩幸封真定侯。七年，從往江都，卒。贈左衛(wèi)大將軍，赗賜甚厚，謚曰襄。 長子臻，武牙郎將。次子嗣本，孝昌縣令。

　　史臣曰：謇謇匪躬，為臣之高節(jié)，和而不同，事君之常道。宇文述、郭衍以水 濟水，如脂如韋，便辟足恭，柔顏取悅。君所謂可，亦曰可焉，君所謂不，亦曰不 焉。無所是非，不能輕重，默默茍容，偷安高位，甘素餐之責，受彼己之譏。此固 君子所不為，亦丘明之深恥也。